江西新干華城門村(習家村)
安柏君
華城門村又稱習家村,是習近平同志的祖籍地。位于吉安市新干縣。
說到它的歷史,可以追溯到公元1133年,祖公為習文德。據《習氏族譜》記載:“習文德善福幼子,業(yè)儒,居湖州。博古好詩,歌詠不輟,世稱詩士,游淦城路見其山水秀麗,旋里后于皇慶癸丑(南宋紹興三年(公元1133年)遂卜居于塘頭,為華城門村一世祖焉。宋崇寧甲(壬)年(公元1114年)年生,淳熙乙末(公元1175)年歿。娶郭氏?!边@里也是無產階級革命家習仲勛的祖籍地。
新干縣有十七八個習姓自然村。1999年,習仲勛回憶錄寫作人員按照習仲勛提供的線索,從陜西到河南鄧州,再到江西新干,一路尋根溯源。經過查證地方志、族譜等資料,確認新干縣金川鎮(zhèn)習家村,又叫華城門村,就是習仲勛的祖籍地。晚年,習仲勛對找到祖籍地高興,同時也為自己一生未到過祖籍地而遺憾。他鄭重地對夫人齊心說:“有空,你帶子女回江西新干老家看看?!?/p>
2003年4月,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,齊心率家人到新干尋根問祖,并題寫了“祖籍地華城門村”。
華城門村,當年在城郊,如今隨著縣城的擴大,已經成為“城中村”了。從族譜上查知,華城門村在新干有800多年的歷史,習仲勛為第24代后裔。作為歷史的見證,村里還聳立著三株古樟樹,既是習家村的標志,也是城中一景。
齊心尋親問祖不久,習近平從福建省長調任浙江省委書記。2006年夏,他率浙江省黨政代表團到江西考察,在井岡山會見新干縣主要領導,并在茨坪毛澤東舊居前接受新干縣有線電視臺記者的采訪。他說:“情系故里,有機會,我會回故鄉(xiāng)走走看看!”
2007年,習近平調任上海市委書記。他的夫人、著名歌唱家彭麗媛到新干縣華城門村,說代表習近平來訪親問祖,并應邀熱情為一群小學生簽名。
新干“華城門村”傳奇
這個有八百多年歷史的古村,流傳著不少歷史傳聞和故事。
單表這“華城門”村名由來。該村始祖名“文德”,《康熙字典》:“華,謂文德”之解釋外,還有明朝政要,“三朝宰輔七日權居”的新干古賢金幼孜的神奇?zhèn)髀?。據說,是他請明朝的永樂皇帝親取御賜的村名。
說到金幼孜,邑人皆知。他是新干溧江培山人。乃明朝永樂元年(1403年)至明宣宗(朱瞻基)宣德六年(1431年)在政壇的顯赫人物。過世后,宣宗皇帝親寫祭文,贊其“卿以學行之懿,為國宰輔”。并制挽詩痛悼:“金殿無人重侍講,玉堂何日再征賢?”謂之“奎星”,謚:文靖。因他在生曾宰輔明朝永樂、仁宗、宣宗三位皇上,故謂其“三朝宰輔”。又在永樂二十二年(公元1424年)與同僚楊榮、太監(jiān)馬云等隨明成祖(朱棣)永樂皇帝北征。該年七月十七日,行至榆木川(今內蒙的多倫縣),成祖忽染暴病。七月十八日皇上殯天。為防意外,秘不發(fā)喪,一切如常。由楊榮馳京報喪。金幼孜與馬公公等護圣靈返京。到八月初七日到得鵬鶚,初九日進居庸關(八達嶺方向)。途中二十多天,軍、政號令皆由幼孜代權頒行,安然抵京,未出變故。因楊榮飛馳回京報喪,路上僅七天時間。因之,世人廣傳金幼孜“七日權君”,又謂“代理皇帝七天”。此事史上奇聞。
故金幼孜墳塋有宣宗皇帝親題的塋聯:享六侍四載遐齡得名得祿;居三十二年內閣惟慎惟清。享堂聯:三朝宰相人間有,七日權君天下無。
或有看客不解,當今盛事怎么扯到幾百年前的明朝去呢?伙計,別急,聽我將來龍去脈從頭道來。
話說大唐僖宗乾符二年(875年)乙末歲春,全國鬧饑荒,王仙芝、黃巢在山東起義,天下大亂。時任新淦(今新干)州刺史年末退休的傅拔,連老家湖南湘潭白水灣也回不去了。只得另想辦法,于是他東瞧瞧,西望望,來到治南金川石云梯(亦謂“青云梯”)。地址在今新干縣城南門出城,過“通遠橋”,俗稱“小石橋”的右邊高坡上。原有石板路梯階般登上,故謂石云梯。后在明崇禎癸酉歲(1633年)建了天符廟。解放初期駐過新兵,后被拆建為縣農機廠。該地規(guī)模宏闊,紫氣東來,朝迎旭日,暮浴霞光,是個好所在。地仙卜曰:乃地靈人杰,發(fā)人發(fā)財,甲第崢嶸的風水寶地。于是拔公便在此開基興業(yè),世代相傳。至十八代時,繁衍昌熾愈盛,已有千余戶人家。而田垅之南的山坡上(原為苗圃,今電機廠這塊),趙姓也發(fā)展有七、八百戶,故時人夸贊:“傅”一千,“趙”八百。真乃鑼鑼響咯兩姓大地方。
至明朝洪武三十二年建文元年(1399年),溧江培山的金幼孜已卯鄉(xiāng)試,考中舉人;建文二年(1400年),赴庚辰會試,又高中進士。任戶部給事中(約今民政部副司職,管抄發(fā)章疏,稽查違誤,位雖不高,權力頗重)。后明成祖(朱棣)即位,在永樂元年(1403年)九月,金幼孜改任翰林院檢討(約今教育部司級官,管修國史、著作、圖書等)。與吉水解縉等同為文淵閣僚,參預機務;十一月升侍講(約今教授),主講《春秋要旨》。深得永樂皇帝賞識。因此,在永樂五年(1407年)十一月,金幼孜晉升右春坊右諭德兼侍講。永樂八年(1410年)與胡廣、楊榮隨明成祖北征?;噬嫌置鹱侗闭髑昂蠖洝泛汀段褰浰臅岳泶笕贰3蔀槌兄爻?,天子腳下的“京官”了。常見龍顏,常沾龍氣,甚為威風。按舊時風水說,出行下去,有煞氣,會振損地方龍脈,沖撞八字。故路人避讓,地方回避。
金幼孜深諳此理,故每過大年,春節(jié)時去塘頭趙村外公家拜年,總是布衣打扮,不帶隨從,一人夾把雨傘而往。足見金之謙謹樸素,尊祖愛鄉(xiāng)。
不想,趙家卻想借這位“京官”外甥金幼孜抖抖威風,因之趙村的族長、房長們便對幼孜說:“外甥,你堂堂一朝中官員,但每年都是夾把傘子來拜年,太寒酸哩,要開鑼打傘打頭氣派,外婆屋里好風光風光啊?!?/p>
金幼孜答曰:“各位外公、舅舅、尊長,實不相瞞,我乃好意,為保護你們趙家和石云梯傅家的龍脈,如果我開鑼打傘,擺開架式,損了傅、趙兩姓地方龍氣,豈不糟糕。你趙家是我外婆家,石云梯的傅家亦是鄉(xiāng)誼,都同居淦地,永樂十二年(1413年癸已歲),河西玉沙傅氏修譜,還請我寫過譜序?!庇鬃蔚挠H外公說:“沒咯靈。外甥,既然尊長們都要你開鑼打傘來拜年,明春正月,你就開鑼打傘來拜個年也無妨。也好讓外公姓上,見識見識,開開眼界。說不定還可以托你一點福氣運氣喲?!?/p>
金幼孜見外婆趙家尊長都一致這般說道,也不好再推,只得輕聲說:“好吧,明年正月來過。”
花開花落,斗轉星移,很快又過了一年。到了次年正月。新干一些地方拜年的習俗是:初一逛逛,初二外甥。金幼孜斟酌再三,推后了兩天,到了正月初四,金才按當時明朝他這一級京官的規(guī)格,開鑼打傘,擺起儀仗從溧江培山(今溧江培山水庫邊)一路浩浩蕩蕩去趙家外公家拜年。行行走走,來到石云梯傅氏朝門口,誰知官傘太大,無法通過。拔公之后,早聞金幼孜之名,又是新年發(fā)朝,為顧全大局,只好請人拆掉半邊朝門,讓金幼孜一行通過,金在馬上不停地致歉。
過了天符廟石云梯,穿過田垅,來到外公趙家朝門口,也因官傘太大,無法進村。因趙家朝門做得緊,又挨坎岸,光拆一邊,金幼孜儀杖仍無法通過。因而,趙家人只得拆開整個朝門,讓外甥金幼孜進村拜年。
不想,天下怪事真不少,金幼孜一行經過石云梯。進入趙家后不久,石云梯下河里鯉魚亂跳,河水滔滔。趙家塘里也魚跳水滾,趙家全姓叫喊:“不得了,不得了。開正初春,天寒地凍,魚跳翻塘,不是好事。”金幼孜得知,面色愧慍,叫外婆趕快做了晝飯,一行人草草吃了。收起鑼傘儀杖,金帶上隨從人等,從趙村后,拐翠城湖(今商貿中心處)翻山彎路回溧江培山,并連聲對外公全姓道歉:“對不住,對不住……”
從此,天符廟的傅氏和趙村,開始衰敗。幸好傅氏只拆了小半邊朝門,復興再旺,繁衍長存,成為五福梅花村。散居金川流陂、舟上、朱紫坑、洋橋、王富、陂頭、溧江溪邊、城上大橋、潭丘雙溪和永豐花園、峽江馬埠等地。而趙家因新年端月拆了兩邊朝門,幾乎湮沒?,F邑內只在桁橋的橫里崗,寨下灌前存下一些后人。
這就是新干史上曾廣為流傳的“傅”一千,“趙”八百的民間故事。
暫擱“風水”不表。此后,金幼孜隔了三年未回培山過年。親房人等問起,也只是說朝里有事。到了第四年,金幼孜才又輕裝簡行到外婆趙家拜年。塘頭習家有個學子,想請幼孜給姓上取個村名。又不便開口,后來親戚串親戚,終于把此事托囑給金幼孜。金應承下來。
明永樂十五年(丁酉1417年),適何昌言狀元誕辰三百五十周年。舊時,亦有對偉人、名人誕辰紀念之例。這永樂皇帝是習武重文之君,由解縉主持編纂的計22877卷的巨著《永樂大典》,正是成祖文課大功。故把文人高看一格。以往,此類慶儀均在各省在京的會館舉行。這次何狀元三百五十周年誕辰,卻破例在東華門的文華殿舉行,皇上親旨金幼孜:“北宋狀元何昌言是你家鄉(xiāng)人,你又是我朝翰林院學士兼諭德,此慶可謂古今呼應,雙星耀宇。由卿去辦。”幼孜拜遜曰:“蒙皇上厚愛,謝皇上隆恩?!边@文華殿,是皇家用來舉行經筵(按一定日期,皇帝和大臣們一起講儒家經典,然后賜茶、賜宴)的地方。殿后(北)是文淵閣,收藏古籍。殿對面是內閣公署。大學士、學士們辦公所在。
金幼孜受命在文華殿張羅。殿內燈火輝煌,茶點果品,一應俱全,只待集會。
到了5時之后,相關政要、被邀仕儒陸續(xù)來到文華殿。
與會者到齊后,主持人金幼孜簡言會旨,接著參會者紛紛發(fā)表紀念詩言。開頭炮的是廬陵鄉(xiāng)誼,當朝才子、吉水解縉大學士。吟出兩句,一副佳聯:何家山巒風水好,迎春門外狀元魁。接著便有邑人胡儼(1360-1425年)(新干縣瓦橋人)續(xù)上兩句:十八古縣文脈盛,江西廬陵俊杰濟。合起來成為一首七絕,眾人撫掌笑贊。爾后,有廬陵鄉(xiāng)誼楊士奇(泰和縣人)學士吟道:快人快語快閣,文者文章文才,為一副六字聯。續(xù)有同僚胡廣學士言道:“何狀元錚錚硬骨,小提舉參倒大蔡京。當為吾輩楷模。鐘鳴鼎食的我等,當為國效力,為民分憂,為皇上盡忠?!北娙藲g言呼贊。紀念會十分活躍,氣氛熱烈。
突然,馬云公公來到金幼孜身邊耳語。這時,成祖永樂皇帝已至文華殿廊中門。眾臣忙跪拜:“吾皇萬歲!”朱棣是個有為之君,亦是個性情中人,忙說:諸位平身,免禮。眾云:“謝皇上?!逼鹕砉?。永樂皇帝云:今非朝堂,諸位不要太拘謹,放松一點,我們今天來個“君臣同樂”好不好?眾欣然歡云:“好,謝主隆恩!”皇上笑曰:“又來了,又來了?!苯又皖亹偵卣f:朕今天來與眾位文士共慶江右新淦何昌言狀元誕辰三百五十周年,適聽到胡廣愛卿稱贊何狀元為人正直,敢于碰硬,百折不撓,扳倒宋朝奸相蔡京。朕十分贊賞。從歷史上看,朕覺得,為臣者當學唐朝魏征,敢于直諫,諍言忠心;為君者當學唐朝李世民,文治武功,又能容人納諫,才是君王雅度,國之大幸。眾云:皇上圣諭,至理名言也!皇上接著說:三人行必有吾師。今宵群賢喜會,想請教大家一件文事。眾愕然,忙說:豈敢?;噬险f,先不要緊張,聽我略說緣由。前不久,金愛卿要朕為他家鄉(xiāng)一個村子取個雅名,根據他的地理介紹,我擬了如下一副對聯和一個四言橫額:
江右淦邑曾有狀元出
廬陵金川豈無蟄龍騰
橫額:華城門村
諸位看看行否?
皇上言畢,金幼孜忙伏地叩拜曰:“謝圣上浩蕩天恩,吾皇萬歲!”眾文士歡呼雀躍,齊聲夸“好!”皇上也開懷大笑。良久,馬公公以目光示之,全場方寧靜下來。
你說,這永樂皇帝如何給取了“華城門村”名呢?一則,此名含意褒揚,又應了該地文德公“始祖”之意。二則不與皇城京殿門名相同。在古代,這是絕對大禁。據筆者所知,以前的皇宮,現在的故宮,舊時門名,計有:日精門、月華門、龍光門、鳳彩門、基化門、端則門、景和門、隆福門、午門(正南門)、東華門、西華門、神武門(原名玄武門)、景遠門、隆宗門、乾清門、順貞門等十六處?;始覉@林,世界第一園的“圓明園”中也只有賢良門、福園門、西南門、藻圓門、餑餑門等五處。無一處稱“華城門”。避諱甚好。
故永樂皇帝賜給金幼孜外婆“趙”家相鄰的塘頭習家一個“華城門村”之名。今日再讀永樂皇帝給塘頭習家御賜的門名及對聯,不正說明永樂皇帝的遠見卓識、英明預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