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別山區(qū)婚嫁風俗(5)
曉筠桑
二是新娘的族下姐妹或鄰居女友,她們哭的內容多是訴說自己與新娘的感情,更多的是對新娘今后生活的祝福,諸如祝新娘出嫁后“手端金盆,腳踏銀盆”“生活如腳踏樓梯步步高”之類的吉祥話。乍一聽姑娘們確實有著滿腔的相見時難別亦難的深情,其場景也別有一番東風無力百花凋殘的哀怨,但細品她們吐詞之清晰、音色之圓潤、節(jié)奏之和諧,明白人定會感到托起她們感情起伏的必定是一些優(yōu)美的韻律。
其實哭嫁者也早已把自己想像成了含露之海棠、帶雨之梨花,更渴望打濕自己的那層淚水能粘住更多蝴蝶的翅膀,所以當她們偶爾拿下掩在臉上且事先用水打濕的手絹時,目光定會在人群中那些英俊的小伙子身上來回穿梭,若有人夸上幾句“這姑娘真重情義,哭得真?zhèn)摹薄斑@姑娘真伶俐,不知誰家有福氣,將來娶了她必是一房好媳婦”之類的話,其效果則比戲院里觀眾連連的叫好聲,更能調動“角兒”的情緒,使劇情轉向“卻坐促弦弦轉急,凄凄不似向前聲,滿座重聞皆掩泣”的高潮。而哭嫁的姑娘更是想把自己哭成一株寒怯怯、顫巍巍的小花,惹得許多小伙子恨不得用自己的心為她取暖。
三是新娘的哭嫁,新娘哭嫁的味道則是山區(qū)地道的酸棗味,似酸實甜,其意境更是耐人尋味,她既要借哭嫁抒發(fā)對娘家閨女生活的無限依戀及其對親人的難舍難分,更要把自己哭成一只無限嬌弱的離群小鳥,暗示新郎今后要掏出自己的心窩為她筑巢,為她遮風擋雨,更要新郎把她從親人身邊帶走的那份痛永遠留在心底,且產生一種永遠也還不清的負疚心理。所以觀其容確如雨打之花,察其情亦如粘地之絮,但是聰明的新娘在哭嫁的同時,心里惦記得更多的仍是新婚之夜的如膠似漆,同時在接過客人們于自己行禮中遞來的紅包時,是會細心地捏一捏厚薄,估一估錢數的,若紅包多了,新娘捂住口袋防錢失落的手也總是緊緊的。在哭嫁的同時,新娘族下的讀書人還要在嫁妝上寫出對聯的上聯,要新郎家迎親的族人對出下聯,方允許嫁妝上路。
迎親則是另一番雨過天晴、喜氣洋洋的場面,這天新郎家中張燈結彩、鑼鼓喧天、鞭炮齊鳴,整天的活動多姿多彩,其中要數鋪床、喝團圓酒與鬧新房最具情調。鋪床是新郎家請當地兩個兒女雙全、家道興隆、能說會道的女子為新婚夫婦鋪好新婚之夜的床上用品,鋪床的亮點在于說吉祥話,如“鋪床鋪床,兒孫滿堂”,另外每鋪上一件床上用品都必須有相應的好話,如掀開蚊帳則說“掀開紅羅帳,一陣女花香,二人齊努力,生個兒子中狀元郎”,鋪上被子、褥子則說“被子鋪得整又齊,生個女兒像西施”,“被子鋪得齊又整,生個兒子像包拯”,鋪枕頭時說“枕頭相連,福壽千年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