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西全州妙明塔(2)
泰華
全真和尚,姓周,別號(hào)宗慧,湖南郴州資興縣程水鄉(xiāng)周源山人,家道富裕,祖父周大卿,父名周鼎,官至尚書,母熊氏,生三子,全真行第三,他與二兄長皆就讀于望族名塾。全真七歲讀書,神悟超群。經(jīng)、史、子、集、注文章,過目不忘,且能妙語聯(lián)珠,廣采博引。唐天寶二年(公元743年),他十六歲時(shí)拜別父母,到湖南郴州城西北開元寺,出家受戒學(xué)佛。
一天,有個(gè)云游和尚來開元寺住宿,指點(diǎn)他去浙江余杭縣西北(今杭州市北部)拜道欽禪師為師。他到徑山后,很得道欽禪師的欣賞。天寶七年(公元748)年,道欽禪師接到唐玄宗御旨要到京城(長安)去,全真法師也跟著師父到京城拜見了皇上。這時(shí)有一個(gè)道士仗著有玄宗皇帝的寵愛,在東明觀架起了刀梯,踩著刀刃爬上去,很讓玄宗皇帝驚奇。
全真法師說:“這有什么驚奇的?!币苍谒〉乃聫R里的樹林中架起了刀梯,比東明觀里的刀梯還高十丈,刀刃磨得雪白,如同寒霜一樣令人膽寒。法師打著赤腳,在刀梯上跳上跳下,就像走平地一般。接著,又在滾油鍋里洗澡,乘涼;吞吃鐵塊,嚼咬鐵釘來作游戲,臉上沒有半點(diǎn)為難的神色,道士被嚇得冷汗直流,便飛也似地逃跑了??幢姛o不對(duì)全真法師大加稱贊。唐玄宗十分高興,連忙派高力士加以慰勞,賜給紫色袈裟。唐玄宗得知全真法師是跟道欽禪師所學(xué),便賜給道欽禪師“一號(hào)國師”的稱號(hào)。但道欽禪師看到安祿山隨便出入楊貴妃宮中,知道安祿山不久將要作亂,便悄然隱去,并提醒全真法師:“子緣在南荒,試溯湘游,逢源闡化。(譯:你的因緣在南邊蠻荒之地,試著沿湘水而上,遇到源流處就在那里開創(chuàng)教化吧。)”他回到郴州周源山家鄉(xiāng)時(shí),那里出了一個(gè)常用網(wǎng)罩罩住人來吃的怪人。
全真法師到怪人家時(shí),怪人的母親請(qǐng)法師趕快離開以躲開怪人,但話未說完,怪人已經(jīng)回來了。怪人舉起網(wǎng)就向法師灑去,法師反身用袈裟蓋住了他。怪人爬不起來,便苦苦哀求,表示愿皈佛門,改惡從善。后來怪人一度逃跑,但最后歸了佛門。郴州百姓曾在香山建了一座寺廟來挽留全真法師,還為他建了兩座佛寺,但全真法師覺得這里不是長住久留之地,便外出云游。他先后到過衡州(今衡陽)雁峰寺、(湖南)永州珍珠嶺,都謝絕了挽留。到黃花嶺紫云峰時(shí),他原想在那里久住下來,但在巖上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,最終還是離開了,繼續(xù)沿湘江而上。
“世上好語書說盡,天下名山僧占多。”全真法師到湘源縣時(shí)(即全州縣)時(shí),那是唐朝至德元年(公元756年)夏天四月,全真法師走到湘山筍布臺(tái),登臺(tái)遠(yuǎn)眺,只見五彩毫光圍繞,湘江、灌江、羅江三江在此相聚,左邊有缽盂山,右邊有圣禪山,湘山居中,高高聳立,氣勢(shì)磅礴,便覺得這就是師父所講的地方,便決定在此定居下來。他在這里斬除荊棘,造下簡單的茅屋,親自開荒種地以自給。僧俗萬眾感恩于全真,紛紛捐資修凈土院(凈土院便是湘山寺最早的名稱),讓他長住下來。
全真法師在這里定居后,便開壇講演“大乘”佛經(jīng),還常作一些含義深刻的偈語。不久,影響日益擴(kuò)大,前來跟隨他的高僧也日益增多。邢州(今河北邢臺(tái)市)柴太守(柴崇?,“?”這個(gè)字打不出,它是一個(gè)“走”字上面有個(gè)“希”字,如同“走”字上面有個(gè)“取”字成“趣”字)聞知湘源縣出了一位功法甚高的大法師,連官都不想做了,也來這里想做云腳和尚。唐朝太和八年(公元834年)冬天,是全真法師106周歲壽辰,僧人和信徒一萬余人進(jìn)奉法師尊號(hào)“湘山圣化主人”、“無量壽佛”。全真法師大笑,推辭了,并作偈語說:“大地含靈盡主人,衣珠拋付赤窮身。劫逢百六今朝是,將挽天河洗法塵?!甭牱◣熯@么一說,大家知道有佛教將有劫難,便按全真法師的吩咐回鄉(xiāng)務(wù)農(nóng)。全真法師自己卻上覆釜嶺(即全州縣寶鼎嶺,上面山路陡峭直立,一般人都因害怕路險(xiǎn)而不敢上去,但山上的景色非常迷人)隱居。
全真法師隱居后的第二年,唐文宗李昂下令淘汰和尚、尼姑。會(huì)昌五年(公元845年),唐武宗李炎又下令毀壞佛象、佛經(jīng)。經(jīng)過這一番折騰,湘山凈土院里的藏經(jīng)、佛象幾乎被毀殆盡。但法師由于預(yù)見了這一劫難,隱居了,從而未遭任何劫難。在寶鼎嶺他寫下了《牧牛歌》引導(dǎo)眾生,共分未牧、初調(diào)、受制、回首、馴服、無礙、狂運(yùn)等10首引導(dǎo)眾生,并廣為流傳。現(xiàn)摘錄兩首如下,《未牧》:落日映山紅,放蕩西東。昂藏頭角勢(shì)爭雄。奔走溪山無定止,冒雨沖風(fēng)。涉水又登峰,似虎如龍。狂心劣性實(shí)難從,到處犯人苗與稼,鼻未穿通?!妒苤啤罚簼u漸息奔波,牽過前坡。從容隨步性平和。渡水穿山雖自在,且莫隨他。又向那山窩,細(xì)看如何。低頭緩步漫逶迤,須用鞭繩常管顧,定不蹉跎。另有其弟子園鏡、園鑒輯錄的《遺教經(jīng)》,計(jì)歌偈數(shù)十萬言,也一度影響很大。還有《湘山百問》,可惜已散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