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北襄陽穿天節(jié)
玉翠子
每年農(nóng)歷正月二十一是襄陽獨(dú)有的文化民俗節(jié)日——穿天節(jié)。
“穿天節(jié)”是襄陽古代特有的節(jié)日,《襄陽市志》對“穿天節(jié)”做了介紹,宋代莊季裕在所著《雞肋篇》中寫道:“襄陽正月二十一謂穿天節(jié),云交甫解佩之日,郡中移合漢水之濱,傾城自萬山泛綠舟而下。婦女于灘中求小白石有孔可穿者,以色絲貫之,以為得子之祥?!?/p>
“穿天節(jié)”為每年的農(nóng)歷正月廿一,源于古代襄陽才子鄭交甫在萬山偶遇漢水神女,贈佩珠定情的美麗傳說。每到這一天,襄陽城里的百姓都到漢江邊聚會,并在沙灘上撿拾漢江中游特有的帶孔竅的小石頭,用絲線穿起來佩戴在身上,以祈求吉祥幸福。
如今“穿天節(jié)”已演變?yōu)槭忻裼航加巍⒔挥?、祈福的大型戶外活動?/p>
穿天節(jié)的由來
西漢劉向在《列仙傳》中記載,周朝時期,襄陽有個名叫鄭交甫的書生,一次在萬山腳下游玩時,碰到兩名腰佩明珠的美女,鄭交甫一見傾心,表達(dá)愛慕之情,兩名神女便解下佩珠贈給鄭交甫,這段一見鐘情的故事被稱作“神女解佩”。
而漢江襄陽段出產(chǎn)一種獨(dú)有的石頭,這種石頭大多是乳白色,上面有天然形成的孔竅,因此被稱為“穿天石”,也稱“穿心石”。古時候,人們經(jīng)常撿拾穿天石佩帶,用于祈福與避邪。后來,為紀(jì)念鄭交甫遇神女的故事,每年農(nóng)歷正月二十一,襄陽百姓都會云集萬山腳下,順江而下,沿江撿拾穿天石,佩帶在身上以祈福和祈求姻緣,逐漸形成了“穿天節(jié)”,這一節(jié)日遂成為當(dāng)?shù)氐摹扒槿斯?jié)”。
襄陽為什么會有穿天石?因?yàn)闈h水上游是在秦嶺和大巴山的夾縫中流過,而秦嶺和大巴山都曾是巖漿長期反復(fù)強(qiáng)烈活動地區(qū)(寒武紀(jì)時期)。巖漿中有許多礦物成分,其中包括石英、方解石等,這些礦物經(jīng)過多少億年的侵蝕、風(fēng)化就形成了人們看到的石頭。有的石頭中含有一些雜質(zhì)。石頭經(jīng)過漢水1000多公里的沖刷,一些雜質(zhì)被溶解和沖掉,到漢江中游的襄陽段,就會較多出現(xiàn)有自然孔洞的石子,這就是襄陽人所說的穿天石。
襄陽以上漢水中穿天石少,因?yàn)闆_刷得還不夠;襄陽以下漢水中穿天石也少,因?yàn)榧?xì)沙淹埋了石子。穿天石產(chǎn)在襄陽是襄陽人的福氣,是復(fù)活穿天節(jié)的物證。
襄陽解佩渚的傳說
相傳,西漢時期,襄陽城內(nèi)有個富家公子叫鄭交甫,經(jīng)常和隨從到城外騎馬、打獵、鉤魚。有一天,春光明媚,鄭交甫和往常一樣,帶著仆人到郊外采春,沿著鮮花盛開的檀溪渠漫步,出西關(guān)口跨過小橋,唱著小曲,高高興興,欣賞著田園風(fēng)光、湖泊美景。山林中猿鳴、猴叫、鹿跑,鷗鳥成群。不知不覺地來到萬山。
萬山北臨漢水,這里經(jīng)常有仙女下凡。仙女們來到漢水邊,跳入江中洗澡,盡情地游戲。在沙灘邊的尋找?guī)а鄣陌子袷@一切襄陽百姓從不知曉。
這天下凡的仙女姐妹大都回府,只剩兩仙女貪念凡間的美景。鄭公子從山邊繞過,巧遇兩位仙女。倆仙女的打扮時尚、姿色賽過西施,容貌迷人,神采飛揚(yáng)。但鄭公子并不知道她們是仙女,便頓時失魂落魄,一見鐘情。
他看到仙女個個胸前佩帶的白玉配珠,便對隨從說:“今天,我向這游女們索要胸前佩珠?!彪S從說:“公子,你不認(rèn)識她們,你知道她們是哪家閨秀嗎?”鄭公子說:“襄陽城內(nèi)那么多大戶小姐,我有不認(rèn)識的嗎。管她們是哪家的小姐!”隨從又勸說道:“公子,我們不知道她們是哪家的人,如果她們是來襄陽走人家的京城大戶,那就不好玩了,千萬不要闖禍。不然回家老爺知道了我不好交差呀?!编嵐有臒┮鈦y起來,對隨從說道:“你說怎么辦?”隨從不敢多言了,鄭公子主動走上前與仙女們搭話:“小姐,你們好漂亮呀!”仙女們笑著說:“是嗎,公子?!边@一問一答間,鄭公子發(fā)現(xiàn)兩仙女有好感,心中想入非非,便說起雙關(guān)語來:“小姐,如果你們從萬山上采摘的橘子送給我,從漢皋臺采摘橙子送給我,我會都收下,這些水果我用一筐都裝滿了。那就請把裝有橘子、橙子的筐放江面上,老天爺會讓它漂流在我身邊,我一定會拿起這些新鮮水果,一口一個盡情享受?!编嵐有θ菘赊淦饋?。
仙女們一聽便知鄭公子的用意,和顏悅色假裝套近乎地說:“公子胃口真好,看你長得好英俊、威武呀!”鄭公子聽后更加喜歡了,仙女們面對調(diào)戲也不惱怒,鄭公子便更加來勁了,用手前去取仙女胸前的白玉配珠,想做個定情之物。長仙女說:“這佩珠是穿天石?!毙∠膳f:“公子,穿天石是送子娘娘的祈子求福奉獻(xiàn)之物,若送給你,你回去后要供奉在神廟神臺上?!编嵐訄猿炙饕逯椤┨焓?,兩仙女見他非常認(rèn)真,態(tài)度誠懇,就把佩帶的穿天石從胸前取下,送交給鄭公子。鄭公子雙手接過穿天石,高興地不得了,心想這實(shí)際上就是定情之物了,趕緊把它放進(jìn)衣服口袋內(nèi),害怕仙女們反悔,便叫上隨從立即返回襄陽城。
沒走幾十步鄭公子再摸口袋,怎么沒有佩珠了,鄭公子回望江邊沙灘,那倆仙女不見了。鄭公子不知不覺地被仙女們耍弄了。鄭公子才發(fā)現(xiàn)這漢江邊的美如天仙的游女,就是仙女。
鄭公子回到襄陽城內(nèi)把這事情向家人訴說,一傳十、十傳百、百傳千,襄陽城內(nèi)百姓都說這是奇人奇事,人們便把萬山下的鄭交甫與仙女,仙女解佩的沙洲稱為解佩渚。襄陽縣令讓襄陽史官記下這奇事,讓它代代相傳,明、清、當(dāng)代的《襄陽縣志》都有記載。晚清吳重憙在《石蓮盦匯刻九金人集》說:“解佩渚:在襄陽西十里北臨沔水有曲堤?!?/p>
孟浩然、張可久、蘇東坡、曾鞏等許多文人騷客把這個故事演義成一部美好愛情故事流傳至今。
明初吏部尚書詹同的《送蔚教授歸襄陽分題得解佩渚》為證:“襄陽城外西南阿,秋風(fēng)江渚生白波。渚宮神女老龍子,手把瑤華雙踏歌。雙踏歌,醉晴日,嬌比春花紅欲滴。紫綃衣袂青霞裳,綠髻如云高一尺。佩環(huán)解下明月珠,五色虹光照秋碧。鄭生所遇天下奇,樂莫樂兮初相知。桑田滄海幾更變,天上人間多別離。蔚君家在襄陽住,皎皎清標(biāo)類交甫。攜琴合向萬山中,莫作書堂近江渚。向來神女亦化龍,時復(fù)尋珠起風(fēng)雨。”